5月19日,中國社科院教授陳一筠在廣州發(fā)表調查報告,稱目前中國未成年少女做人流的低齡化趨勢愈演愈烈,未成年手術患者比例達40%~50%。(見5月20日《廣州日報》)
報道這一消息時,該報主標題是“人流手術者近半未成年”。當筆者循著標題指引,迫不及待地追讀這一令人震驚的調查成果時,卻有一種被誤導的感覺。
新聞的事實是這樣的:陳一筠與其團隊從1997年開始就與北京一家大型婦幼醫(yī)院合作追蹤發(fā)現(xiàn),多年來在該院做人流手術的女性中,未成年人的比例竟達40~50%。在這個事實下,“人流手術者近半未成年”應景而生。
僅是北京一家婦幼醫(yī)院統(tǒng)計的結果,就將主標題定為“人流手術者近半未成年”,很容易引導人們形成這樣的概念:這是全國性的一項專業(yè)調查,是對全國未成年人的統(tǒng)計結果。
果不其然,筆者查閱各大門戶網站的轉載標題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網站編輯已然被普遍誤導,有的還在被誤導后,加上了限定地理范疇的用語,變成“調查稱中國人流手術者近半數未成年”、“內地人流手術者近半未成年”等。眾多跟帖評論中,不少人真切地相信了中國的未成年人在普遍墮落,甚至感嘆世風日下。
老話講“看報看標題”,新聞標題一向被視為“新聞眼”,傳遞給受眾的應是濃縮了的事實信息,其中最基本的要素便是“誰”在“做什么(或‘怎么樣’)”,這個“誰”一定是具體的,不能大而化之、以偏概全,而“人流手術者近半未成年”的主標題顯然不符合這一要求。
或許有人會說,該調查是抽樣調查,可窺一斑而知全豹,然而該“樣本”的典型性卻尚待商榷。一是“婦幼醫(yī)院”可能是未成年幼女就醫(yī)的首選之地,未成年就醫(yī)者的比例較其他醫(yī)院可能要多;二是這是北京一地的醫(yī)院,有條件和機會來此者多為城市人,來自農村的手術者則相對較少,而未成年人的早熟則多見于大城市,無論是營養(yǎng)食品的催熟,還是互聯(lián)網、影視劇的催熟,在農村的影響都較為微小。因此,該樣本不能作為所有醫(yī)院的代表,也遠不能代表中國。
在互聯(lián)網時代,讀題已然成為趨勢,媒體標題要求將更加嚴格,其基本要求便是實事求是,任何虛夸掩飾都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