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桃姐》熱映,一時間引起社會對老齡化問題的深度思考?扇松褪沁@樣,每個人都會面對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有年幼、年輕、年老的時刻,每個人都有年幼時需別人照顧,年輕時去照顧別人,年老了又要別人攙扶的人生歷程。在這平平淡淡的人生輪回中,慢慢感受那份人與人之間靠情感維系所傳遞的溫情實乃人生之幸。不過,倘若人生幼無所養(yǎng)、老無所依,倘若人生沒有親情攙扶,或許擁有再多的情感也難以彌補人生的缺憾。
作為探討另類“親情”關系的電影《桃姐》,著實給“親情”做了最好的闡釋,也讓人們讀懂了親情的韻味。故事一開始就不再是圍繞著有著血緣關系的至親展開,不再是通過煽情來感動觀眾的悲憫情懷,而是圍繞著主仆關系的另類“親情”這一宏大命題,通過弱化戲劇沖突,通過對生活細節(jié)的鋪排,將導演所要表達的感動、溫情從那些飽滿的生活細節(jié)里流淌出來,一股腦地流進觀眾的心里。
更為重要的是,《桃姐》擺脫了臺灣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悲劇式表現(xiàn)手法的影響,通過正劇形式表現(xiàn)出來,一改人們對悲劇電影表現(xiàn)手法的刻板印象。就像去年廣受業(yè)界好評的文藝片《鋼的琴》,影片圍繞孩子的爭奪戰(zhàn)這一主題鋪展,導演張猛運用詼諧的手法,借助于喜劇形式表現(xiàn)悲傷的故事,著實讓電影藝術提升了一個層次。
然而,《桃姐》作為反映主仆關系題材的電影,也讓我們看到了身份差別、地位次第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影響,好在桃姐遇到了好人,好在主人羅杰心懷悲憫情懷,沖破等級觀念的束縛,對年逾古稀且患有中風的桃姐施以照顧與關懷,讓觀眾體味到那種另類“親情”攙扶所帶來的情感滿足?煽v觀整個影片,縈繞在女仆桃姐與少爺羅杰的微妙關系,始終是一張無法觸摸的網,桃姐的渴望得到攙扶卻又不敢奢求,羅杰的試圖給與攙扶卻又有所羈絆,在這樣雙重疊加的心理訴求面前,讓觀眾感受到的另類“親情”,有時卻也存在著些許遺憾,但這不足以影響整個影片所營造的溫情主題。
無獨有偶,與之題材相似的美國電影《為黛茜小姐開車》,也有著類似的韻味,作為反映白人與黑人之間主仆關系的影片,主人黛茜小姐與男仆黑人霍克之間也有著眾多的沖突,不過經過20多年的磨合,特別是聽了馬丁·路德金的演講,兩人關系開始發(fā)生微妙的變化,從最初不認同對方到最后彼此成為最好的朋友,這期間繞過了種族歧視、性格沖突以及宗教鴻溝,著實讓人們體會到情感感化的力量。特別是在影片的尾聲,已步入風燭殘年的戴茜是多么渴望親人的攙扶,可當兒子布利與年老的黑人霍克前來療養(yǎng)院探望時,戴茜更期待的卻是與黑人霍克攙扶而行?梢娗楦械男市氏嘞А⑿撵`的慰藉在老人心里是多么重要。但這也不能否認,戴茜的情感訴求里隱藏著濃郁的主仆情懷?蛇@又能怎樣,在人生的歷程上不還是需要親情攙扶嗎?
誰的人生不需親情攙扶?渴望愛、獲得愛是人類本能的情感需求,年幼時需要別人攙扶著呀呀學步,年老時更需要依偎著別人前行,有愛情相伴,有友情護航,有親情攙扶,再孤獨、寂寞難熬的歲月,也能變成幸福快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