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尋找臺灣會館的晚清記憶
汪毅夫 (圖片來源:臺胞之家網(wǎng)站)
廈門大學(xué)臺灣研究院講座教授、全國臺灣研究會副會長汪毅夫今天在香港中評社撰文,這次講的是福州、北京兩地臺灣會館“晚清記憶”的故事,指出“會館有了人的活動、人的記憶,便有了人的溫度、人一般的鮮活存在”,讓我們更加了解了“臺灣會館”的由來與作用。以下是文章內(nèi)容與兩岸網(wǎng)友共享。
清光緒九年(1883)正月初六日,臺灣道劉璈向閩浙總督何璟上了一份《稟籌辦全臺鄉(xiāng)會試館、賓興及育嬰、養(yǎng)濟、義倉各事由書》,其文略謂:“查臺屬文風(fēng)日起,每屆應(yīng)鄉(xiāng)試者約八百余名,應(yīng)會試者二十余名”,擬“先提銀一萬五千元,即在省城貢院左近,購建臺南、北兩郡試館,以為全臺鄉(xiāng)試士子棲息之所。又提銀三千元,函托在京紳友,即在都城購建全臺會館,以備臺灣會試舉人及供職于京者,藉以居住”。福州臺灣會館乃于光緒十年(1884)建成、光緒十一年(1885 )投入使用,這有劉璈1884年四月八日呈報的“支省城購建臺南、北兩郡試館,價值工料經(jīng)費銀一萬一千零九十八兩零!F(xiàn)已告竣”,以及《臺南市志》關(guān)于原臺灣安平知縣祁征祥“(光緒十年)移知閩縣。(光緒)十一年鄉(xiāng)試,臺灣士子往謁,尚禮下情殷,紆尊至臺灣會館回拜”的記錄為證。清光緒十一年(1885),福建鄉(xiāng)試乙酉科舉辦期間,“全臺鄉(xiāng)試士子”有了“棲身之處”,其樂融融;參加本屆鄉(xiāng)試的臺灣士子里,有許南英、徐德欽、陳日翔、葉懋禧、林鳳藻、謝錫光、林廷儀等7人勝出為舉人 ,其喜洋洋也。是呀,會館有了人的活動、人的記憶,便有了人的溫度、人一般的鮮活存在(“不管TA是富貴還是貧窮”)。
現(xiàn)在來說說北京臺灣會館的晚清記憶。“光緒甲申仲冬開雕,丙戌季夏畢工”即1884年十一月開始雕刻制版、1886年六月雕版制成的《光緒順天府志》,其《坊巷志》詳記分布于北京各坊巷的各省、府會館,從中卻查無臺灣會館。由此似可推知:1884年十一月,擬“購建”的北京臺灣會館尚未“購建”或尚未“畢工”。及至1908年,該年印制的《詳細帝京輿圖》圖注部分記有“全臺會館:宣武門外后鐵廠胡同”。同年,臺灣進士許南英有詩并注曰:“故土遺黎祖國來,傷心會館紀全臺。天公妒爾名無實,一炬三椽付刦灰(全臺會館于三月間失火)”。在許南英的記憶里,全臺會館是一個簡陋而有紀念意義的存在。
從1884年至清代末年,發(fā)生了臺灣建。1885)、割臺之禍(1895)、罷廢科舉(1905)等重大事件,但歷屆會試幾乎都有臺灣舉人參加、幾乎都有臺灣舉人勝出為進士:丙戌科(1886)會試有臺灣舉人許南英、陳日翔、徐德欽等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林啟東、徐德欽、蔡壽星3人勝出為進士;己丑科(1889)會試有臺灣舉人許南英、呂汝修、邱逢甲等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邱逢甲勝出為進士;庚寅恩科(1890)會試有臺灣舉人許南英、汪春源、呂賡年等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許南英勝出為進士;壬辰科(1892)會試有臺灣舉人陳登元、黃彥鴻、黃宗鼎等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陳登元勝出為進士;甲午恩科(1894)會試有臺灣舉人汪春源、陳浚芝、李清琦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施之東、李清琦、蕭逢源3人勝出為進士,另有臺灣舉人陳浚芝中為貢士;乙未科(1895)會試有臺灣舉人汪春源、羅秀蕙、黃宗鼎等多人參加;戊戌科(1898)會試有臺灣舉人汪春源、黃宗鼎、黃彥鴻等多人參加,有臺灣舉人黃彥鴻、臺灣貢士陳浚芝勝出為進士,另有臺灣舉人汪春源中為貢士;癸卯科(1903)會試,有臺灣貢士汪春源終成進士。邱逢甲《下斜街邸中春曉》透露,他到京參加己丑科(1889)會試并勝出為進士,乃寓于北京下斜街之某旅舍或某會館!叮ū本┱目^錄》有陳登元、汪春源、呂賡年的住館記錄,可知他們來京參加會試乃寓于北京漳郡會館。那么,參加會試的其他臺灣舉人在京寓于何處?其人是否有北京臺灣會館的住館記錄、其詩文是否有北京臺灣會館的記憶?另外,位于大蔣家胡同的臺灣會館是否也建于晚清?會館往往不僅是試館,晚清的北京臺灣會館是否亦“多功能”會館?臺灣“供職于京者”是否有人曾在臺灣會館“藉以居住?”這些均是應(yīng)該從會館史角度予以詳解的問題。
附帶言之,北京市臺灣同胞聯(lián)誼會及其臺灣會館的學(xué)術(shù)團隊,在盧咸池教授帶領(lǐng)下,于2011年完成北京市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十一五”規(guī)劃項目《臺灣會館與同鄉(xiāng)會》后,近10年來在科舉史、會館史研究方面又是收獲多多、又可以結(jié)集出版新的研究報告了。(編輯:田云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