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我在小區(qū)研究野草
中新網上海6月9日電(李秋瑩 張亨偉陳聰瑤)“立命安身處處家,幽香碧綠漫天涯”。疫情期間,上海居民暴巖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小區(qū)里的野草上,歷時近一個月,他的“研究報告”《封了57天后,在小區(qū)發(fā)現了84種藥草,43種野菜》出爐,短短一天內,閱讀量10萬+。
小區(qū)里居然能有這么多種野草?他是怎么發(fā)現的?野草還真能吃?
近日,隨著疫情防控形勢逐步向好,上海市民生活逐漸恢復正常,小新跟隨暴巖,在他的“實驗室”里走了一大圈。
“這個就是灰菜,一般名字里帶菜的都是能吃的”“杠板歸又叫蛇倒退,是一味中藥”“這個就是我說的蛇莓,很好看,但是有毒”……
原本可能十幾分鐘就走完的路程,在他的引領下,不知不覺間就從下午逛到了天黑……
暴巖把自己對植物的熱愛歸結于地理環(huán)境,“我是東北人,從小就喜歡在課余時間觀察、研究這些植物”,他的這番話,同為東北人的小新有著切身體會。
挑樹葉“拔大寶”、摘山豆角吹口哨、蹲在大楊樹下撿“小辣椒”、看白樺樹上“長”出來的眼睛、摘“婆婆丁”拌涼菜、弄榆樹錢做窩窩頭、燒艾草驅蟲……大概是不少北方孩子共同的回憶。
之所以在畢業(yè)之后選擇上海,也是因為植物,“高中的時候我就決定了,我要去南方,去一個植物還在長葉子,還能看到綠色的地方”。
生活節(jié)奏快,工作壓力大,即便對植物的興趣不減,暴巖能投入在上面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我會在閑暇時間去辨認下,但是沒有時間進行系統(tǒng)的梳理”,當小區(qū)與外界的聯系切斷后,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回到小區(qū)的植物上面,“其實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內心的需要,同時它也是一個很珍貴的瞬間存在”。
“是(植物)這個愛好反過來滋養(yǎng)了我,讓我意識到,還有這件事情可以做”。
在暴巖眼中,這些花草是“大哥大爺”,它們在多年的生長、進化中總結了一套自己的智慧,“雖然有一些草本是一年生的,但它可是承載了幾百萬年的進化的結果,它知道要怎么找地方落地生根,知道什么情況可以開枝,也能決定自己是不是要開花”。
生命本身就是奇跡,無論是人還是植物,“可能相較于人類而言,植物的成長過程中,更加關注生命本身的一些問題”。植物之于暴巖更是一種陪伴!拔覐闹参锷砩夏芨杏X到很強烈的生命之間的聯系,我覺得植物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作為一個生命個體和這些植物是可以相互欣賞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得到了很多的滋養(yǎng)和樂趣。盡管隔離會切斷很多我們與外界的聯系,但是我們并沒有切斷和自然的聯系,那種感覺很妙”。
把小區(qū)的植物系統(tǒng)地梳理起來,對暴巖來說,困難也不少。
首先就是收集,停車場、樹墻根、林蔭地……暴巖把目光放在了小區(qū)里那些“隱秘的角落”,“我覺得野的東西和我們小區(qū)里的枇杷樹、香樟樹都不一樣!
其次是整理比對,“野草通常比較小,不好拍,為了一張合適的照片,我需要來來回回跑上好幾次”。暴巖不是專業(yè)的植物學家,在外出“尋寶”的時間里也會遇到一些不熟悉的植物,“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都會先用圖像識別軟件來輔助我匹配近似的植物。之后回到家中我還會在中國植物科學數據中心網站、中國數字植物標本館網站上對著上百張樣本圖以及數據進行更詳細的比對”。
當文檔按下發(fā)送鍵那一刻,暴巖形容自己“如釋重負”,“(發(fā)布)這個事拖了兩天,其實文章修改前后,可能都看不出來有什么變化,但到最后就會看通順不通順,表達有沒有錯誤……”
暴巖的媽媽是他的第一位讀者,“讓我最開心的評價就是我媽說她也看懂了”。
他把自己的這次經歷定義為“意外收獲”。正如他在文章的結語所說,這些植物都是百萬年來適應這片環(huán)境的物種,它們每一種都有著各自的習性、特征和經歷,在某種情況下被定義為雜草,任由各種方法斬草除根,可即便如此它們卻依舊在我們的身邊綿延不絕,生生不息。它們不會因為被叫做“雜草”而垂頭喪氣,也不會因為被做成“連花清瘟”而春風得意,它們作為生命本身,時刻認真冷靜清醒的對待和關注生命自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