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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女兒”樊錦詩:一生擇一事 無怨無悔

2019-09-08 15:43:00
來源:央視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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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視網(wǎng)消息:在北京大學,3000多名新生在訓練營上,傾聽了一位80多歲的老人,講述的一個時間跨度達半個多世紀的故事。這位老人是他們的師姐——樊錦詩,也是今年8月份第四屆“呂志和獎——世界文明獎”中“正能量獎”的得主,最近,樊錦詩還入選了國家榮譽稱號建議人選名單。集這么多榮譽于一身,大家卻更喜歡稱呼她為:敦煌的“女兒”。

  永遠在路上 講述扎根敦煌的初心

  回到母校的樊錦詩以“永遠在路上”為題,為3000多名北大新生講述了她一生扎根敦煌的初心與堅守。而實際上,今年7月,新生們就已經(jīng)與樊錦詩有過“一面之緣”,在他們收到的錄取通知書中,有一封樊錦詩的親筆信。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親愛的學弟學妹們,你們好,我是老校友樊錦詩。1958年,我和你們一樣懷著激動的心情,收到了北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炭鄬W習,努力使自己成為國家需要的人才,是當時北大學子共同的夢想。

  學習考古專業(yè)的樊錦詩,在1962年即將畢業(yè)時,來到敦煌莫高窟實習,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到莫高窟。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既是一種喜好,也是好奇,想來看看。作為一個年輕人來說,一看以后就是很震撼。

  初到敦煌實習 條件惡劣難以適應

  然而,和震撼的藝術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惡劣的生活環(huán)境。莫高窟位于甘肅省最西端,氣候干燥,黃沙漫天,冬冷夏熱。這個不足20平米的房間,就是樊錦詩當年的居所,設施十分簡陋,這讓從小生活條件優(yōu)越的樊錦詩一時難以適應。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這個飯呢,一天好像兩頓,我們在學校吃三頓,我從來沒碰到過吃兩頓。晚上出去上廁所,上廁所出那個門一看,晚上嘛,我見的是個驢,我不知道,聽他們說這個地方有狼。那兩個眼睛綠綠的,我一害怕我就回到(房間),不敢出去了,這一夜也沒睡著又想上廁所,又害怕出去。結果早晨天剛亮我趕緊跑出去,一看它還在那兒待著。我說怎么著這個狼還在那兒待著,再一看是個驢。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樊錦詩沒待到3個月就病倒了,不得不提前結束實習。

  畢業(yè):國家需要 就是我們的志愿

  然而不到一年,她卻食言了。畢業(yè)分配時,敦煌文物研究所的人來北大,指明要之前的那幾名實習生。樊錦詩的父親得知后,給校領導寫了一封信,希望學校重新分配,然而,樊錦詩并沒有把這封信傳遞出去。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我一看這封信我就沒轉(zhuǎn),倒不是說我有多那個,我一想,那我不是表態(tài),愿意服從分配嘛,我怎么又把家長搬出來,給我來說情呢。

  1963年9月,樊錦詩再次來到敦煌,這一待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來到敦煌,也意味著樊錦詩與大學時的戀人彭金章從此分隔兩地,她說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起初那幾年,還一直在尋求調(diào)到彭金章所在的單位——武漢大學。

  1967年,趁著假期,樊錦詩和彭金章結婚了,第二年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即將出生。彭金章接到電報后,立馬往敦煌趕。

  樊錦詩丈夫 彭金章:下了火車趕汽車,趕汽車到了敦煌,樊錦詩生孩子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

  孩子還沒滿月,彭金章就因為工作原因離開了。沒人帶孩子,樊錦詩每天上班就把孩子自己留在家里。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下班回宿舍,遠遠聽見他哇哇哇哭,這我很放心,他肯定好,沒事兒,哭吧,要不哭我就提心吊膽。

  長期與家人分居 曾想過調(diào)離

  1972年,樊錦詩和彭金章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兩地分居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艱難。那時候樊錦詩一直在爭取調(diào)到武漢大學工作。等到1986年,領導終于同意她的選擇后,樊錦詩卻猶豫了。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我呢也慢慢覺得我就這么走了,這個石窟,好像我還應該給它做點什么。

  樊錦詩丈夫 彭金章:她說反正我走不了,我說走不了那這樣吧,我走吧。

  1986年,彭金章來到樊錦詩身邊,從此結束了他們長達十九年的分居生活。

  沒有了后顧之憂的樊錦詩,更加投入到莫高窟的保護當中。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開始,樊錦詩針對莫高窟的保護展開國際合作。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當時莫高窟最嚴重的問題——壁畫病蟲害。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跟外國人合作,他先是環(huán)境監(jiān)測,溫度、濕度,洞窟里他也測,然后他說治沙,就那兒開始。

  國際合作 多年治沙緩解壁畫病蟲害

  在極度干旱的沙漠戈壁地區(qū),要避免風沙的危害絕非易事。樊錦詩積極與外國文物保護公司合作,經(jīng)過多年的努力,建立了草方格、植物、防沙屏等多重屏障阻擋黃沙。然而這只是緩解,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壁畫支持在泥壁的上面,泥壁靠著石壁,石壁后面是崖體,崖體的水過來,它不要說水,它有一點潮氣,它這個泥就軟了吧。那么有潮氣就軟了,干了就收縮,一脹一縮一脹一縮,壁畫就(弄壞了)。

  探索為莫高窟建立數(shù)字檔案

  通過繼續(xù)與國外機構合作,終于研制出了治理壁畫病蟲害的藥物,在這過程中,樊錦詩也找到了給莫高窟建立數(shù)字檔案的辦法。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找到美國芝加哥的西北大學,來了一個科技人員,他就跟我們說,那你擺要怎么拍,光怎么打,然后下面要鋪軌道,平行的,正投影。

  1998年,就在建立莫高窟數(shù)字檔案有些眉目的時候,國家開始了長假制度,莫高窟的游客一下暴漲起來。

  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 樊錦詩:1998年是20萬,過了3年,2001年是31萬,2002年又上去了,心里想肯定還要發(fā)展。那么再越來越發(fā)展,就這么看著看著就看完了嗎?

  保護莫高窟 來回奔忙反對上市

  隨著莫高窟的知名度越來越高,當?shù)卦腥颂岢鲎屇呖呱鲜,進行商業(yè)開發(fā)。樊錦詩立刻站出來表示反對。那段時間,她經(jīng)常蘭州、北京兩地來回奔忙。

  敦煌研究院研究員 趙聲良:(在北京)我們長期是住在地下室,最早只有20塊錢住一個晚上的。

  守護莫高窟 首創(chuàng)旅游預約制

  經(jīng)過樊錦詩等學者的努力,莫高窟最終沒有上市。對于樊錦詩而言,她只想要守護敦煌,保護文物,把莫高窟完完整整地傳下去。2003年,樊錦詩聯(lián)名其他全國政協(xié)委員提交了《關于建設敦煌莫高窟游客服務中心的建議》的提案,開始啟動每日游客最大承載量的實際研究,并于2005年首創(chuàng)了“旅游預約制”,每天游客不能超過三千人。2008年,經(jīng)過5年的論證,樊錦詩提出的建立敦煌數(shù)字中心的審核終于通過。當時已是年過半百的她,帶領敦煌研究院的成員們?yōu)槊總洞窟、每幅壁畫和每尊塑像建立數(shù)字檔案。

  數(shù)字敦煌 在線免費欣賞莫高窟

  2014年,“敦煌莫高窟數(shù)字展示中心”成立,實現(xiàn)了“總量控制、網(wǎng)絡預約、數(shù)字展示、實地看窟”的開放管理新模式。2016年5月1日,“數(shù)字敦煌”資源庫正式上線。自此,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通過網(wǎng)絡,免費欣賞30個洞窟、10個朝代的高清圖像,實現(xiàn)全景漫游。讓每個人,都可以離敦煌近一點,更近一點。

  向這位老人致敬。樊錦詩總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她幾乎天天圍著敦煌石窟轉(zhuǎn),不覺得寂寞,不覺得遺憾,因為值得。一輩子只做一件事,她無怨無悔。

[責任編輯: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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