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一名智障人員,將其帶到礦上打工,然后伺機殺害偽造成礦難,再找人冒充其家屬,向礦主索要巨額賠償金,這是電影《盲井》里的情節(jié)。然而,近年來各地卻發(fā)生了數(shù)十起類似的“殺人騙賠”案件,犯罪嫌疑人主要來自四川省雷波縣。
受害者從何而來?案件頻發(fā)暴露出哪些問題?如何避免“人造礦難”再次發(fā)生?對此,新華社“新華視點”記者深入大涼山腹地——雷波縣進行了調(diào)查。
受害者“輸送地”:5年作案逾20起
今年5月16日,云南彝良縣蕎山鄉(xiāng)黃木組大興煤礦技改井發(fā)生一起爆炸事故,造成兩人死亡。礦方當時根據(jù)相關(guān)人士陳述認定,一名死者系四川省美姑縣的阿合偉都,另一名死者系雷波縣的楊石格,他們在該礦井工作僅3天。事故發(fā)生后,煤礦賠償死者家屬善后款共計120余萬元。
然而,警方隨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兩名死者均為假名,戶籍信息屬偽造。此案系犯罪嫌疑人周興書、盧秀平、楊石格等人利用智障人員冒充楊石格,并將智障人員在井下作業(yè)時炸死,然后騙取死者善后賠償款。6月23日,犯罪嫌疑人楊石格在老家雷波縣落網(wǎng)。
這是一起典型的“盲井事件”。據(jù)雷波縣公安局局長葉建華介紹,從2007年至今,由雷波籍案犯制造的此類案件逾20起,縣公安局對已逃回雷波犯罪嫌疑人布控抓捕,已抓獲此類案件的犯罪嫌疑人23名,目前仍有31名雷波籍犯罪嫌疑人在逃。
一起起“人造礦難”使雷波縣成為社會關(guān)注的焦點,被稱為受害智障人員的“輸送地”。同時,當?shù)卮迕瘛叭萘簟敝钦先藛T的情況也逐漸浮出了水面。當?shù)鼐秸{(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在馬頸子、山棱崗、莫紅、瓦崗、卡哈洛、錦城、上田壩等中心鄉(xiāng)鎮(zhèn),確實有部分村民家中收留有智障人員。
針對這一情況,從2009年起,雷波縣開展了3次清理農(nóng)村無序流動人員專項行動,“清理”出無序流動人員近300人,其中一部分就是智障人員。記者在縣民政局翻開那厚厚一摞被“清理”出來的人員名單,他們大多來自外省區(qū),有云南、甘肅、河南、廣西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