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魔法阿嬤一手開辦女巫課程的翁玉華(左)與媽媽翁菊治,利用錄音呈現(xiàn)完整祭詞作為課程教材。 臺灣《中國時報》圖
中新網(wǎng)9月17日電 臺灣也有女巫,據(jù)臺灣《中國時報》報道,在臺灣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有崇高地位的靈媒(女巫)階級,隨著外來宗教入侵及部落與生活習慣改變,這特有文化幾乎消失,僅留下破碎凌亂記載。擔心神秘的靈媒角色未來無法完整呈現(xiàn),屏東春日鄉(xiāng)正發(fā)起搶救女巫大作戰(zhàn)。
時間推回至當年國民黨遷臺前,每個少數(shù)民族部落頭目家都有專屬靈媒顧問,也就是俗稱的“女巫”,主要從事祭儀、醫(yī)病、問卦等生活諸事,但地位崇高,僅次于領袖階級。
自從外來宗教傳入,少數(shù)民族多受洗成為基督徒,加上年輕一輩族人忙于生活,幾乎無視祖靈召喚,靈媒傳承開始出現(xiàn)斷層。據(jù)了解,半世紀前,屏東縣女巫超過百人,如今全縣不到20人。
出身女巫家族的春日鄉(xiāng)社會課長翁玉華擔心靈媒文化消逝太快,往后少數(shù)民族歷史記載將不再完整,于是下定決心,一肩扛起復興計劃,但初期困難重重。
沒有文字紀錄的臺灣少數(shù)民族語言,祭語傳承全靠口述,隨時間久遠及靈媒辭世,知道咒語意義的人寥寥無幾,只能藉耆老轉(zhuǎn)述及靈媒實際比對,才逐漸拼出祭典原貌。但重現(xiàn)一場十分鐘祈福儀式,可能要花幾個月時間。
翁玉華說,拼湊耗時事小,對抗長久體制才是關鍵。靈媒傳承需有血緣關系,不是想學就學,不僅要有祖靈指派,本身也要流著女巫的血脈,讓已傳承不易的文化更難保存。
打破階級血脈 四女巫答應授課
她的母親從事靈媒工作,初期也持反對意見并說:“祭祀咒語不能隨便傳承,需要是靈媒系統(tǒng)才有靈感,否則祖靈會從中阻撓!
但翁玉華解釋,如不打破階級保留,傳統(tǒng)少數(shù)民族文化將在不久后消失,被外來宗教取代。此說終讓鄉(xiāng)內(nèi)僅存的4位七旬女巫點頭,答應授課。
靈媒課程利用每周二、五傍晚,在七佳老人活動中心上課,課程以節(jié)慶流程及祭辭為主,不定時添加野外實地操作,加深學員印象。
翁玉華說,小時候看到豐年祭眾多女巫投入祭典的熱鬧場面,相對現(xiàn)在僅剩年邁耆老獨挑大梁,真是令人欷噓。她只希望復興起步不算太晚,盼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年輕人重掌祭典主導的榮景。
女巫班開課男學員插一腳
87歲的翁菊治是屏東縣春日鄉(xiāng)僅存4名女巫中年紀最大,聲望最高。她開班的女巫課程十名學員中,出現(xiàn)一位男性,他是春日鄉(xiāng)鄉(xiāng)民代表宋文圣。
翁治菊的女兒、也是一手成立女巫課程的翁玉華說,媽媽的祖父母家族有女巫血統(tǒng),她的出生也讓人寄予厚望,在她成長過程,收到五顆類似無患子的珠子,是祖靈預告媽媽將接受指派的征兆。
翁菊治說,升立女巫需殺五條豬祭神,還有繁瑣祭儀,要很多錢。但她小時家貧,雖然接受祖靈指定,只好忽略,甚至把珠子丟棄。直到山上房子被火燒掉后,才驚覺事態(tài)嚴重,便開始保留珠子。
珠子雖然保留,還是沒有錢升立,直到嫁給頭目家族,夫家支持才順利完成晉升女巫過程。翁菊治說,女巫責任是幫助族人祈福、減輕病痛,這些功能目前醫(yī)學都能取代,但特殊祭典用的咒語再不傳承,就會消逝,少數(shù)民族特有文化也會變調(diào)。因此,她接受翁玉華的建議,開班授課。
上課時,唯一的男生宋文圣總在桌上擺一臺錄音機,年邁女巫說著母語祭詞,他在臺下勤抄筆記,不時喃喃自語。宋文圣表示,他的阿姨也是女巫,家里大小事情包括生病、遷居、祭祀全要阿姨出馬。從小接受這樣文化熏陶,對這股神奇魔力又敬畏、又向往。
參加女巫課程單純是想了解祭司從事祭儀程序,并將部落文化永續(xù)傳承。宋文圣笑說,從來沒想過要打破傳統(tǒng)當“男巫”,只是想到將來有人請他講述少數(shù)民族歷史,能完整呈現(xiàn)這重要歷程。錄音帶搭配羅馬拼音寫成的筆記,可以完整交給后世子孫的紀錄,避免傳統(tǒng)文化在這一代手中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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