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時報(bào)》2009年9月12日文章:胡同吆喝聲喚起往日情懷 安德魯?雅各布( ANDREW JACOBS)
北京——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北京的院子和舊胡同深處就能聽見起伏的叫賣聲:“羊肉,羊肉!”,“雞蛋,大米,雞蛋,大米!”……
這些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販們招徠生意的方式。就像八月份的知了聲一樣,他們的吆喝聲是北京夏日的底色,許多居民一到這個時候,都期盼著小販們帶來甜甜的糯米糕,高聲鳴叫的蛐蛐兒。
比小販更多的則是收購廢品的人,他們靠收舊報(bào)紙,舊電腦或破棉毯生活。
“如果你喊的不夠大聲就會餓肚子,”37歲的陳林(音)說。他收購用過的電器,和任何含有金屬的物品,每天能掙5美元!皼]人知道我到底喊得是什么,”他說,“但是他們記得我的調(diào)子,一聽到他們就會走出來!
曹慧平是個45歲的出租車司機(jī),童年時被十幾戶家庭一起養(yǎng)大,他回憶起小販們賽著吆喝的時光,“一會兒是賣糖的,他的聲音一落,那邊賣面粉的聲音又起來了,跟著還有賣布的!彼呐f居原址上蓋起了高樓,“我現(xiàn)在住在樓房里,大家互相都不認(rèn)識,買東西都去超市了!
體驗(yàn)老北京風(fēng)味的一個好地方是前門。很多時候,人們可以在那里發(fā)現(xiàn)賣去皮菠蘿的,賣藥用和常用功能的蜂蜜的,還有只消一碗刀削面的功夫就能補(bǔ)好一雙鞋的補(bǔ)鞋匠。
76歲的吳修龍(音)老人端著一個黃銅茶壺,坐在院子前,看著三個寶貝鳥籠,回憶起小時候等待的走巷小販:賣豆餅的,賣玉米棒子的,賣火燒的。他說,“那時候他們把饅頭兩邊都烤了,脆的很,上面還撒上芝麻,好吃極了,F(xiàn)在都沒了!
66歲的趙才(音)是磨刀匠,他有時還會帶著個工具箱四處走走。他的吆喝很好聽,一坐下來磨起刀,刀在磨刀石上來回的聲音就會讓老人家拿出用鈍了的刀給他打磨。“我不喜歡不銹鋼,”他有點(diǎn)不屑地說,“現(xiàn)在沒人像以前那樣做刀了。”老趙說話的口音表明他來自東北,已經(jīng)做這行三十多年了。“懂了磨刀,就能讀懂人,”
李海侖(音)屬于不需要吆喝的小販
李海侖(音)屬于不需要吆喝的小販,他賣的是數(shù)百只放在竹篾籠子里的蛐蛐兒,隨處都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銳響聲。從七月到十月,李騎著車帶著他的蛐蛐兒在城里穿梭,根據(jù)蛐蛐叫聲的質(zhì)量和買家的眼光,每只蛐蛐可賣得五角到一元。
李海侖住的村子大約離北京有兩小時車程,大部分當(dāng)?shù)卮迕穸紡氖逻@一行:女的編籠子,男孩兒捉蛐蛐,男人們則騎車向城里的人兜售這些蛐蛐。除了偶爾的罰款,李每周能掙200美元,這對于忙于耕作的農(nóng)民來說是筆不小的收入。無論他走到哪里,蛐蛐的叫聲都能吸引一大群人!百u蛐蛐兒的人一到,你就知道夏天來了,”一個打算買蛐蛐的人說。
李海侖也給自己的生意加上了點(diǎn)詩意的色彩。他說,中國人已經(jīng)賞玩蛐蛐有了好幾百年了。甚至乾隆也是一個斗蟋蟀的內(nèi)行!按蠹叶枷矚g這個”,他說,“蛐蛐一叫,你就會開心!保ň幾g:朱穎)